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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小,我總是家裡最晚睡的人。
到現在也還是。
當家裡的人都入睡,屋子裡只有我一個人還醒著時,
感覺便特別的豐沛。
在南部小鎮的家,一到晚上十點,寂靜的一切,讓人不由自主的放輕腳步、開門、關門,都是以極其緩慢的動作來完成。
高中時,最愛窩在一盞昏黃燈光下閱讀。閱讀什麼?大部分是林語堂的小說《京華煙雲》、《紅牡丹》之類的。或是站上凳子,在爸爸的書架上徘徊,看看有什麼好玩的書,大部分是爸爸讀大學時買的書,32小開本,字小小的,紙黃黃的,問我記得什麼書名,很遺憾,我只有感覺,二十年的書,有種特殊的氣味,很愛湊到鼻尖上聞。
正如同我現在愛把高中時看的《京華煙雲》湊到鼻子上聞一樣。總能讓人浮想聯翩,想著惜字如金的老爸,大學時,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,讀完了大學,回到家鄉教書,然後跟媽結婚,生下了我們,很少說什麼話,很安靜的爸爸,心裡頭轉的是什麼?不像媽,我知道媽所有的故事,也樂意聽她說話。像謎一樣的老爸,好像也只能從他的書裡去探尋他在想什麼。
此刻,我在一個新的家,成員兩人。外加兩條孔雀魚,還有眾多陽台上的植物。
家人在我說了海餅乾的故事之後,便進入了夢鄉,而我還沒。這裡的夜晚沒有那麼的安靜,以至於我的感覺還沒有現身。叮咚~我還聽到樓下7-Eleven的開門聲呢!
採菊東離下 悠然見南山
問君何能爾 心遠地自偏
我的心,還不能呀!
只好把桌邊的武竹再挪近一些,細細看著,想像一大片的竹林。
text by 明小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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